禁舒

【梁博X我】我愿意

  梦女向短篇

  

  1


  梁博应该是个话很少的人。


  第一次见到梁博是在学校文艺晚会,他在台上肆意挥洒大杀四方,仿佛要把火星子弹出来,是没听过的歌,一曲作罢同学们很给面子的掌声雷动。

  

  我在后台帮学姐组织人员,晚会到后半程终于能喘口气,想听舞台上唱什么,在一个能看到舞台一角而不会被发现的绝佳位置发现了蹲着的梁博。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大概明白了我不是路过,终于不再一个人霸占那个位置,往右平移了两步冲我点点头,然后继续面向舞台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音响撤下,变成喜闻乐见的小品表演,演的是十年前春晚经典款。台上卖力,台下捧场,小小一个晚会热闹非凡,角落想听歌的蘑菇却百无聊赖。梁博盯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取下来的琴发呆,他的琴是一把明黄色的Fender电吉他,刚才在舞台上被光一闪,很亮。


  我还是没忍住,问他刚才的唱的是什么歌。他转过来反问我觉得歌怎么样。我想了想,说:“我觉得很好听,不然我就不问了。”梁博说:“我写的,还没起名。”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从百无聊赖的蘑菇变回了刚才台上的歌手。

  


  2

  

  再见到梁博是他来琴房问弹钢琴有什么注意事项。


  他说:“不用考级比赛,我就是想学。”我看着他满脸问号,心想:同学你不是一向弹吉他吗,怎么来问钢琴?


  梁博同学似乎精力旺盛,不但写歌弹琴组乐队,还坚持不懈的学习乐队里每个人的技能。贝斯和吉他本就同原理,架子鼓已教无可教,他还在研究录音收音等眼花缭乱的仪器。唯有弹钢琴的不好折腾,据说那是本校老师被他拉去组乐队,人家本来也忙。于是他自行找到了我,不求精进只求皮毛,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认识他之后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爱。梁博对所有能发出声音的乐器都无比敏感,面对人群又极其不敏感。音乐系大楼里有一条走廊,摆着各种各样的乐器,他每次走过都要弹两下,其热爱就像别的同学看见校园里的小猫小狗,总是要上前逗两下才舍得走。


  他上手很快,谱曲更快,果真只学了注意事项就自己研究去了,丝毫不给我添麻烦。不久之后他的表演里就添了钢琴和电子琴,手法动作和我教的如出一辙,仿佛还更好了点,不知道是不是也请教了其他人。

  


  3

  

  轰轰烈烈的九月过去,进入金秋十月,伴随着网上和身边的喧嚣,梁博终于返校了。


  千赶万赶还是没赶上他回校的第一次演出,我心里遗憾不大,学校什么都不多就晚会演出多。那个在梁博出道夜激动的仿佛台上是亲儿子的学校主任就爱组织表演,美其名曰锻炼台风。我以前对这种说辞嗤之以鼻,现在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当天体育场内,梁博看着下面的几万观众真能想起主任的良苦用心也说不定呢。


  我又在后台逮到他,准确来说是看到他被围观,同学们的热情和善意让他无法拒绝,正一个一个的给人签名。


  等到人群散去,我打趣他签那么多名也不怕被别人放网上卖掉。他笑笑说:“没事,不值钱。”于是我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签名纸,请他同样给我签一个“不值钱”的签名,好让我放在家里落灰。


  他左看右看没有桌椅,只好蹲下把纸垫在腿上慢慢写。看着他又变成一朵蘑菇,我咧嘴笑起来,于是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把Fender吉他,琴跟着梁博也到了万人体育场,电视转播里的吉他好像比学校舞台上还亮。

  


  4

  

  从长春到北京坐火车要十一个小时,坐飞机只需两个小时。


  梁博不能坐飞机,他说他不讨厌飞机,但是最好别和这个交通工具挨着。他读书时坐飞机遇上气流,飞机颠簸空姐警告,失重加失控的感觉他一直忘不了,导致他现在对飞机乃至所有高空运动都避之不及,还好高铁事业发达,才能让他的旅程缩短一半时间。


  一个人坐高铁是可以的,但有人陪,他会更开心。


  在高铁上没事干的时候梁博爱听歌,他的歌单从天南到海北,上一首还是十几分钟的纯乐器solo《Purple Rain》,下一首就是Beyond的粤语歌《真的爱你》;刚刚听完恐怖海峡,马上就切到成龙的醉拳。


  极跳脱极包容。


  和他一起坐高铁,他会分一半耳机给我。以至于第一次在他的耳机里听到一半声音的《我愿意》,我差点掉下眼泪,王菲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简直要钻进我心里去。


  我不知所谓地问梁博吃不吃糖,他说那是小孩吃的,我说你才活二十来年难道不是小孩吗。


  他被我噎住,我的心情又好了。

  

  5


  梁博总是爱往乐器店跑,各种各样的乐器店。


  从长春到北京,安顿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乐器店。有时我在怀疑他哪儿找到的这么多店,仿佛北京所有弹琴开店的他都认识。


  北京的冬天没有东北冷,所以这个人似乎连猫冬的习惯都可以克服。他总是穿一件薄羽绒服,或者更过分,只穿一个毛线外套,大概是想展现自己东北人不怕冷的体质

  

  我来北京和他汇合,只要没事我们去乐器店,运气好的时候碰到他喜欢的琴,他总是忍不住想试。

  

  他二十来岁的年纪,手指上已经有十年岁月留下的琴茧,便于不带吉他拨片也能随时随地想弹就弹。他的手掌也不像同龄人那样软,是极有存在感的,有些坚韧的力量。这样的手除了弹琴方便以外对做饭也有益处,他在录音室大包大揽之余在厨房也同样大包大揽,而且从不怕烫。

  


  6

  

  天气渐暖,我们一行人去烤串喝酒。

  

  吃个半饱我转头找梁博,眼熟的黑色外套正在和人聊天,给我一个带着帽子的后脑勺和对面面红耳赤用力发言的面孔,我想可能他又把谁气个够呛。


  本以为能围观吵架,坐过去才发现他在和人聊效果器几种加法,对面已经喝到兴奋,梁博杯子里半杯啤酒还没喝完,旁边放着两个空瓶。没人灌他,他自己慢慢喝的。他的话倒是也多了一些,只是语速变慢了,用他话就是讨论很平和,没有任何急赤白脸。


  酒过三巡已到午夜,桌上气氛越来越好,只留我一个提前说要开车的人滴酒未沾。梁博歪过来小声说他困了要先回去。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对面的好兄弟马上反应过来质问他又要提前开溜,梁博说他困了,一群喝醉的人耍赖起哄让他这次必须跟上大部队。


  面对耍赖,他又不像刚才聊效果器时有那么多说头,嘴都要被自己咬破了也只会一句:“我真困了。”


  坚持了十分钟没人扭得过他,大家只好老老实实和他说再见。


  他看起来果真有些困倦,刚上车我们都没说话,我看着他就想起刚才他以一人之力和一帮人打擂台的样子,一时间忍俊不禁,他心情颇好的挤兑我说:“你要是也喝了就叫代驾。”


  酒不醉人人自醉,开车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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